院士回應“南水北調通水即失敗”:是外行瞎咋呼
2014年12月16日,北京,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展覽首博開展,“飲水思源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展覽”吸引了觀眾的目光。
南水北調中線工程一期已正式通水一個多星期,觀測運行效果尚需時日。而一篇名為《南水北調通水即失敗》的文章,宣稱工程沒有辦法達到預期效果。
12月19日,自稱是“物理學博士,電腦工程師,業(yè)余投資家、財經(jīng)評論家”的網(wǎng)友“馬可安”,在微博發(fā)表網(wǎng)絡文章文章稱,南水北調中線干渠中水流速過慢,會使工程達不到預期的年調水量。同時,大量泥沙沉淀,會“毀了中線工程”。該文一發(fā)表,即引起網(wǎng)友熱議,雖然原文很快被刪除,但不少閱讀過文章的網(wǎng)友,仍據(jù)此對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效果產(chǎn)生了懷疑。
對此,中國工程院院士、水資源專家王浩接受澎湃新聞采訪時表示,“都是外行,在那瞎咋呼,不予置評”。他同時表示,結冰期輸水問題早已解決。
年調水量無法完成?
馬可安文章稱,根據(jù)正式通水時中央電視臺視頻中大黃鴨的漂流速度,“算出平均水流速度為每秒十厘米,輸水量是每秒22.4立方米。”
馬可安認為,這僅僅是工程設計流量350立方米每秒的1/10不到,據(jù)此宣稱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設計的年調水量95億立方米無法完成。
對此,中國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研究員蔣云鐘表示,在中線工程京石段先期進行的調水過程中,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表層水流速度很慢的現(xiàn)象。但渠道輸水其實是一個復雜的水力學系統(tǒng),表層流速慢,并不等于中下層的流速也很慢。“實際上不同深度、不同位置的渠水流速是不一樣的,京石段供水時就發(fā)現(xiàn),下層流速很快”。所以,判定中線工程輸水的流速,不能簡單的靠看表層大黃鴨移動的距離,就認定整個斷面的流速都很慢。
也有網(wǎng)友評論稱,黃鴨的體積較大,水面的風對其漂流速度影響明顯,不能用來表征水的流速。
而據(jù)央視新聞聯(lián)播報道,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引來的丹江水19日到達河北保定的西黑山分水口,“目前水的流速是1米每秒。”從這里,丹江水將分為兩路,一路流往北京,一路流往天津。
泥沙沉積會毀了中線工程?
馬可安文章還稱,因為流速慢,可能會導致中線工程干渠渠道大面積的泥沙沉積,最終毀了中線工程。
“汛期之后,丹江口的水渾濁,攜帶大量泥沙,充水試驗時的2億立方米用水58萬噸泥沙,平均每米干渠沉淀了450公斤的泥沙。因大量泥沙沉淀,所以開閘放水后水流緩慢,導致更多泥沙沉淀,最終徹底毀掉輸水工程”,馬可安認為流速慢的原因,是因為充水試驗導致的泥沙沉積。
對此,12月21日,原長江委長江科學院教授級高工郭繼明告訴澎湃新聞,丹江口水庫的水非常清澈,含沙量很小,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取水口陶岔渠首樞紐位于丹江口大壩下游,水流更清澈,不存在馬可安文章中所述的泥沙沉積問題。
此外,馬可安文章稱,“98%的泥沙沉淀在丹江口水庫,很快水庫將完全淤塞”。
長江委長江科學院河流研究所高級工程師萬建蓉等人2002年發(fā)表的文章《南水北調中線工程丹江口水庫泥沙沖淤計算》顯示,運行100年后至2103年后,丹江庫區(qū)淤積量也只占其庫容的9.6%,泥沙淤積量很少。
郭繼明告訴澎湃新聞,丹江口水庫是“高壩大庫”,是通過建水壩蓄起來的水,泥沙沉積影響的只是死庫容,不影響蓄水,“幾百年都沒事”,而且現(xiàn)在丹江口大壩壩頂高程已由原來的162米提高到176.6米,庫容進一步增加。
冰期沒法輸水?
馬可安的文章還稱,“會讓整個渠道的水基本停止流動,冰凍成一塊,徹底破壞工程。”
對此,中國工程院士王浩說,“結冰問題都研究了有10年了,結冰期怎么輸水,冰封期怎么輸水,化冰期怎么輸水,別聽他們瞎咋呼。”
檢索相關文獻,確實發(fā)現(xiàn)冰期輸水是南水北調建設要解決的重要水力學問題之一。據(jù)國務院南水北調辦總工程師沈鳳生此前介紹,中線冰期輸水調度基本方法是:科學預測河流的結冰期,通過控制水位、流速,讓水面形成穩(wěn)定的冰蓋,然后在冰蓋下輸水;在輸水期間,保證輸水穩(wěn)定,防止冰蓋破壞;當氣溫回升時,控制好水位、流速,確保冰蓋就地消融,不產(chǎn)生流冰,避免產(chǎn)生冰塞、冰壩。
先期運行過數(shù)次的京石段引水工程,此前其實已經(jīng)進行過兩次相關氣象觀測,以及根據(jù)氣象觀測的調控試驗。
中線輸水如何保障?
雖然馬可安的數(shù)個觀點都引起爭議,但其關注的問題,確實是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輸水需要關注的大問題。
今年10月份的《長江科學院院報》即發(fā)表了一篇題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主要水力學問題研究》的文章,作者黃國兵等人,近年來一直都有進行與南水北調輸水相關的研究。
在這篇文章中,幾位作者也認為,對南水北調中線工程而言,“盡可能減少渠道及建筑物的水頭損失,確保工程輸水能力,是工程設計時需考慮的關鍵問題之一。”其中,馬可安文章中提到的渠道糙率、冰期輸水等,正是這些年長江科學院等參與南水北調的科研機構,重點攻關的課題之一。
黃國兵等在文章末尾也提出,“隨著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全線通水,需在滿足全線調水需求的同時開展相關水力學特性監(jiān)測工作,如全線各渠段渠道及過水建筑物糙率率定、各節(jié)制閘過閘流量復核、冬季輸水渠段冰凌原型觀測等”。
他們認為,要“保證中線工程安全、適時、高效地輸水運行,仍需結合工程實際對正常調度和應急調度方面的水力學問題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作者曾提“核霧污染致霧霾”被辟謠
事實上,這并非馬可安的文章第一次引發(fā)爭議。
據(jù)《中國青年報》報道,2013年11月22日,馬可安在社交網(wǎng)站發(fā)表了博文《中國煤炭工業(yè)的崩潰和核霧染災難》,按其說法,華北霧霾經(jīng)久不散,是因為空氣中漂浮的粉塵顆粒是帶電的,而帶電原因,是來自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大營地區(qū)煤礦的放射性鈾。在馬可安看來,華北霧霾與核輻射有關,他把導致霧霾的核輻射稱為“核霧染”。
在長達數(shù)個月的時間里,“核霧染說”廣為傳播,并在網(wǎng)上引發(fā)熱議。不過該觀點隨后遭到眾多煤炭、原子能、大氣等領域的專家學者駁斥,指出馬可安的推斷缺乏直接證據(jù)支撐,一些關鍵問題還存在科學、邏輯錯誤。
面對各方質疑,馬可安后來接受媒體采訪時坦承,將華北霧霾與核輻射直接關聯(lián),“完全是我自己的理論推斷”,“鈾含量高到多少,是否足夠引起嚴重霧霾,這是我的猜測,需要實驗數(shù)據(jù)證實”。
與此同時,馬可安自稱的教育背景、研究領域等也遭到媒體質疑。此前面對記者采訪,馬可安不愿透露詳情,他稱,除了現(xiàn)在美國西海岸從事電腦行業(yè)工作、業(yè)余時間做許多學術上的探討之外,其他情況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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